烟异二三

一个兴趣使然的写手☆

爬墙的速度和回坑速度一样快,有缘大家下一个坑再见

【簇⇆邪←瓶】张家村的吴姓人(AU寡妇梗)

注:虽然是寡妇梗,但是一个比较温情的故事,情感上是簇邪双箭头,瓶→邪。

融合了一些藏海花和十年篇的设定。


算半个白鹿原AU,借鉴了里面的几个场景。

这位姑娘 @钢化玻璃糖 的点梗,可能偏离了你原本的设想,还是希望能喜欢_(:з」∠)_

 

 

 

在这男多女少的年代,穷苦人家难以娶妻,于是须眉男子间结为夫妻的情况比比皆是。虽生养不了后代,但总比独身一人来得好些。待时间一长,去领养些个富人家的孩子改了姓氏,也勉强能把族谱延续下去。

 

黎簇打小在家中只见过娘亲一个女人,奶奶死得早,家境又过于贫寒,爹的几个兄弟都只能以男子为妻。所以作为家中血脉的独苗,他必须以娶到女子回家,延续黎家香火为目标。

 

像他这样的半大少年,就算没有家庭对他施压,谁又不喜欢女人呢?

女人温温软软的,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多好!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去寻五大三粗的男人呢?

 

为了将来能娶上媳妇,筹钱便成为了头等大事。于是黎簇早早地辍了学,寻思着找个什么活计来补贴家用,顺便攒点老婆本。

长辈们听说了黎簇的想法也很赞同,马上托关系打听了附近几个村的财东谁家缺人,很快就把黎簇安排到隔壁张家村去做活。

张家村是远近闻名的大村,不仅人富地多,姑娘的数量也远远超过其他地方。能去那里工作,可以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黎簇于是怀揣着一腔热血就出门了。

 

要不是说这外出闯荡长见识呢,明明村子就在隔壁,可从未出过村的小孩子一路走着连旁边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都觉得新鲜,不到三公里的路竟走了一个多时辰。

主家待他不薄,也没记怪他第一天就迟来,差人带着在家里转了转认认地方,就开始了第一天的工作。

黎簇的主要任务就是做些杂活,常被长工头儿指使着扫庭院,掏茅厕,绞水担水,晒土收土,拉牛饮马。小伙做事机灵勤快,人又长得精神,深得管事的喜欢。甚至还有院里一些做事的姑娘家明里暗里地对他表示好感,黎簇一时都有些飘飘然,感觉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每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小孩总是骄傲地汇报白日里的情况,家里人听到他做得不错,也都很为他高兴。

 

日子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本以为生活会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但直到某一刻,命运悄然拨动了一下齿轮,便使他走上了与理想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原本是极其普通的一天。

 

管事的差使黎簇去村外跑个腿,男孩子腿脚快,任务很快就完成了。

少年人心性贪玩,回程的时候免不了偷懒,这边瞧瞧那边望望。四处都是看惯了的场景,黎簇成心不想走寻常路,于是一拐就拐向了另一条有些偏僻的小路去。

他走了半晌,只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的,远远看去只有一户人家矗立在尽头。走近后,门前的一个人影吸引了黎簇的注意。

 

那是一个男人。

 

很年轻,皮肤有些白,身形修长,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一般,纵使穿着粗麻布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温润如玉的气质。他与平日里黎簇常见的粗人之流完全不同,甚至连财东家的漂亮女儿与其比之都分毫不及。

 

黎簇刹那间竟看得有些痴了,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也动不了。他心中对男人的认知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原来男人也有生得这般好看的。

 

那人的手上缠着绷带,拿着斧子似乎是想要劈柴,但刚落下去,手上的血就渗了出来。他叹了口气,随手将斧子丢到一边。

斧子落地的声音惊醒了黎簇,也没多想,快步走上前去,劈手就拾了起来。

突然冲出来的少年着实吓了这人一跳,他定了定神,稍偏过头打量起这不速之客来。正午的阳光勾勒出男孩略显青涩的轮廓,认真的眼神,紧抿的双唇,泛红的脸颊闪着光亮,鼻尖上还挂着几颗汗珠,随着劈柴的动作堪堪要掉。

 

一时间院子里只余下落斧的声音。

 

“谢谢你啊,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你是财东家做事的人吧,我按规矩算工钱给你。”

“不…不不用!”黎簇还粗声喘着气,一听这话猛地直起了脊背,赶忙解释道,“我不是为了赚钱,我力气大,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那你白给我帮忙,我心里也不好受啊。”男人似乎存心想逗逗他,促狭地眯起眼睛,面上却装作有些委屈的样子。

黎簇眨巴了几下眼睛,有点为难地挠了挠头,似乎是在认真地想办法,但碍于脑子不太够用,一时间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男人看着他那窘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觉得这娃子真是可爱得紧。“至少留下来吃个饭吧,你看,这一耽误就差不多要到饭点了。”

黎簇愣愣地瞧着他眉眼弯弯,只剩下点头说好的份。

 

不多时一碗油泼面便端到了眼前,黎簇闻着香味,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好吃么?”

“啥?”

“面是我自己做的,好吃么?”

“你做的?好吃…好吃!”黎簇使劲吸溜着面条,差点连吴邪的问话都充耳不闻。碗里的辣油都因为过猛的动作溅到了眼睛里,他甚至都舍不得停下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嘴里还嚼个不停。

男人托着腮坐在一边,看到他这猴急样不禁笑出声来:“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不够屋里还有。”

 

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面,黎簇才餍足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肚子。“你的手艺真好,比主家请的师傅还要好呢!”

“一个人生活,做饭总得会两下子吧,不然到街上喝西北风去?”

黎簇认真地眨了眨眼:“会是不难,但是你做得可好吃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黎簇的头发:“小小年纪,嘴巴和抹了蜜似的。”

 

黎簇咧嘴傻笑,转了转眼睛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吴邪。”

“你姓吴?可是这不是张家村吗……”话音未落,黎簇突然反应过来,啊,原来是这样。

吴邪耸了耸肩:“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在这个时代也不算稀奇吧。”

 

稀奇是不稀奇,只是,吴邪看起来,实在是不大像。

黎簇心里突然有些犯堵。他想起了自己的长辈们,娶男妻的,嫁作他人妻的,却怎么也无法把那些个场景同吴邪联系起来。又想到刚刚吴邪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生活,不禁有些疑问。但长辈的教导让他知道乱问问题很不礼貌,于是强压住好奇心,只是继续扯些家长里短。

不多时天色就暗了下来,黎簇一拍头想起自己还没回去汇报工作,自顾自约定好明日还来帮忙,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

吴邪目送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隐约只感觉自己平淡无奇的生活似乎就要被这只突然闯入的曲子所乱了节奏。

 

从那天起,每天傍晚绕半个时辰远路从吴邪门口路过,替他做些杂事,就成了黎簇最开心的时刻。吴邪为了答谢他,每逢休息日还能顺便蹭上一二顿饭。

黎簇极享受呆在这里的时光,吴邪非常健谈,尤其擅长讲故事,讲起来还格外生动形象,与他说起张家村许多年前的历史,还有各种奇闻轶事、灵异怪谈,都是成日窝在门内的黎簇闻所未闻的趣谈。说到尽兴处,还要学上几种不同口音来演绎一番,直听得少年人心潮澎湃,恨不得即刻冲出门去一探虚实。

 

黎簇总是在不经意间痴痴地盯着吴邪的侧脸,着迷地想着他懂得可真多。

 

但让少年琢磨不透的是,吴邪明明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可他的眉宇间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偶尔的沉默也好似藏着什么引人深思的故事。

黎簇年少,尚且不大能理解人生回忆之类,只道这才是年上者迷人之处所在,同时隐隐感到或许与自己之前的疑惑有关。这种想法一直困扰着他,忍不住想找机会求证。

 

于是他在闲聊时有意向一起的几个长工打听起吴邪的事情。没成想他那不见踪影的男人,竟然是张家前任村长张起灵。

在这女人数量众多的村子,男妻相对较为罕见。而吴邪——长工们戏称他为俏寡妇,能够被注重血脉的村长一脉看上,还力排众议结了婚,着实是个不简单的角色。还听说这张起灵在某一天突然启程去了被誉为禁地的雪山中,一走就是十年,至今未回。

“我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起来了,是不是春天来了?”平日关系最好的伙计苏万对着黎簇挤眉弄眼起来,手肘一弯撞了下他的胸口,“眼光不错啊你,一看就看上这么有味道的。是不是他故意勾引你的?”

黎簇一听,脸腾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你可别乱讲话,吴邪才不是这种人。

“瞧瞧,我们黎簇可给迷得七荤八素的,这就护起短来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笑闹,本是玩笑之语,却不知恰巧闹到了谁的心里去。

 

冬天很快到来,雪姑娘迈着轻快的步伐走遍家家户户,一夜之间,视线所及之处都被白色尽数覆盖。

 

这天一如往常,黎簇放了工后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少年裸露的鼻尖被寒风吹得通红,他远远地就发现今日的院口放着三只大炭炉,正熊熊燃烧着散发出滚滚热气,慢慢凑近后,一股暖意瞬间包围住他。

黎簇享受着温暖的同时,疑惑地看向斜倚在门框上的吴邪,后者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你来了。”吴邪说。

 

不知为何,黎簇敏感地觉察到,吴邪这句话看似是在对他说,可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谁。

 

那是在看向谁,他本就知道的。

 

“你在等他吗?”少年努力扯出一个笑脸,往前挪了几步故作轻松地问道。

吴邪摇了摇头,也不惊讶于黎簇知晓原委,他眼神温柔地看向远方:“只是时间到了。”

 

“听说他...已经离开十年了?”

许是黎簇谨慎试探的语气让吴邪觉得有趣,他招了招手让小孩来桌边坐下,自己则是去温了碗奶端来放在黎簇面前。他的回忆被这个问题勾起,沉思了片刻,慢慢打开了话匣。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和他走到一起的。”

“他救过我的命。”

“当年,我家发生了很多事。我的好奇心强,脾气又倔,不撞南墙心不死,很多次都差一些被自己害死。如果不是他,我现在也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我爹娘实在没什么能报答他的,又不愿平白欠人恩情,就把我许给了他。本以为是玩笑之话,没想到他竟然点头同意了。”

 

黎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喜欢他么?”

“.......其实我也说不好。”吴邪看向门外的雪,“他于我就好似神佛,你不会对神佛产生情爱,你只会敬他怜悯世人,谢他搭救之恩。起初确实只是为了报恩,算不上是折辱,只是回报。时间一长,待我习惯了他的存在后,他却走了,去了雪山里。”

“十年为限,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没有回来,就是此生不会再见。而今天,是最后一天。”

 

空气中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愁思升腾而上,尔后渐渐飘散开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黎簇安静地听着吴邪轻声念出的两句词,他虽然不太听得懂其中的意思,却也感受到了里面深不见底的情愫。

“这是他唯一浪漫过的一次。”吴邪笑笑,“一点也不像他,我当时都被吓了一跳。谁知他念完这句之后,一走真的就是十年。”

“也试图去找过,但是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可琢磨的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左右不了他,硬是跟了上去,却被敲昏在山头。”

“他说如果他还能回来,就把一切都告诉我。结果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天。”

 

“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期限已到,宿命如此。”

 

吴邪说起往事,眉眼里满满都是追忆。可他又语气轻松,仿佛放下了一切般淡然。

黎簇一边为张起灵深刻的情感所动容,一边又感到心头堵了些什么,闷着气一般的不舒服。

 

这是吴邪与他的爱情故事,那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清楚。很多事,不知道可能反而是幸福。”

“我欠他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可那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点燃这炭火,自然是希望有人能为它停留下来。而这个人,不是他,是你。”

 

黎簇的一颗赤诚少年心突然怦、怦地狂跳了起来。

 

“你上过学吗?”吴邪说着说着,突然偏过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黎簇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上过几年,后来读得不大好,索性就出来做工了。”

“识得字吗?”

“大概识得几个。”

“跟我来。”吴邪牵住他的袖口,轻飘飘地就把人带进了里屋。

黎簇开始还紧张了一下,但看到吴邪随即拿出宣纸铺在了桌上,提起笔就是一阵肆意挥洒。

 

他拿笔的样子真好看,黎簇心想。

 

吴邪的双手仿佛天生为此存在一般,毛笔在他手中似是得了生命。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两句词已跃然纸上,瘦劲灵动的字体,满载着落笔者的感情。

 

“现在,它是你的了。”

 

 

黎簇将那幅字宝贝一样揣在怀里,一路上心怦怦跳着飞也似的奔回了家。他不敢把字挂起来,只能偷偷地藏在枕头下。

 

他躺在床上,枕着吴邪的笔墨,眼前走马灯般地闪现过白日的画面:

 

那是今天吴邪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十年已过,现在如你所见,我又是一个人了。”

 

不,你还有我呢,我永远也不会走的。黎簇在心里暗暗发誓。

 

他于是壮了壮胆,悄悄地从桌子下够过去,紧紧地握住了吴邪的手。

 

 

然后他没有被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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